遺囑人口述不清、無法表達遺囑意旨而僅以點頭、手勢示意而為代筆遺囑是否有效？

問題摘要：

代筆遺囑必須完全符合民法第1194條規定的要件，並同時遵守第1198條對見證人資格的限制。只要有一項不符合法定方式，便會依第73條規定被認定無效，即便內容完全符合遺囑人真意，也不能生效。這正是代筆遺囑的法律特性——「形式優先於實質」。因此，立遺囑時必須謹慎操作，最好有專業律師指導，否則遺囑人苦心安排的財產規劃，可能因程序瑕疵而徹底失效，徒留繼承糾紛。

 

律師回答：

關於這個問題，代筆遺囑在我國法律上被列為「要式法律行為」，其有效性必須嚴格依循民法所規定的方式，否則縱然完全出自遺囑人真意，仍然會因不符合法定方式而被視為無效。依民法第1189條規定，遺囑須依法定方式為之，始生效力；再依第73條，法律行為不依法定方式者，無效。也就是說，代筆遺囑若不具備法定要件，無論其內容多麼清楚、合理，甚至有錄影、醫療紀錄佐證，仍然不發生法律效力，這正是代筆遺囑與其他一般契約或意思表示最大不同之處。

 

民法第1194條明定，代筆遺囑須由遺囑人指定三人以上之見證人，由遺囑人口述遺囑意旨，使見證人之一筆記、宣讀、講解，經遺囑人確認後，記明年月日及代筆人姓名，最後由全體見證人與遺囑人同行簽名，若遺囑人無法簽名則按指印代替。此一程序極為繁瑣，立法目的即在透過嚴格要件來防止爭議，確保遺囑真實出自遺囑人意思。即便遺囑的實質內容是遺囑人所欲，若程序上未合於第1194條，仍應依第73條認定無效。舉例而言，若遺囑人口述不清、無法表達遺囑意旨而僅以點頭、手勢示意，並不符合「口述」的要件；若見證人中途離席或未能始終在場，亦可能使遺囑因程序瑕疵而失效。

 

按代筆遺囑，由遺囑人指定三人以上之見證人，由遺囑人口述遺囑意旨，使見證人中之一人筆記、宣讀、講解，經遺囑人認可後，記明年、月、日及代筆人之姓名，由見證人全體及遺囑人同行簽名，遺囑人不能簽名者，應按指印代之；民法第1194條規定甚明。惟為確保遺囑為遺囑人之真意，並防止事後之糾紛，遺囑依民法第1189條之規定，係屬要式行為，須依法定之方式為之，始有效力，否則依民法第73條前段規定，應屬無效。亦即縱使該遺囑確實為遺囑人之真意，然若不具法定要件者，仍不發生法律上之效力。

 

又按民法第1194條所定之見證人，除有同法第1198條所定之資格上限制外，似無專業代書不得為之之規定，抑且見證人依其文義及上開法條之立法意旨觀之，似以被繼承人為遺囑時，始終親自在場與聞其事並得為證明及簽名於其上之人為已足（參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1672號判決）。是以依民法第1194條之文義及立法意旨，以遺囑人為遺囑時，始終親自在場與聞其事並得為證明及簽名於其上之人為必要，如此方能確保遺囑內容不違立遺囑人之真意。

 

此外，民法第1198條對見證人資格設有限制，未成年人、受監護或輔助宣告之人、繼承人及其配偶或直系血親、受遺贈人及其配偶或直系血親，以及公證人或代行公證職務者的同居人或助理，均不得擔任見證人。這項規定的用意在於排除利益衝突，避免繼承人或受遺贈人影響遺囑真意。如果違反這些限制，即便見證人在現場，程序也被視為不符合法定方式，遺囑仍將無效。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1672號判決也指出，代筆遺囑的見證人須「始終親自在場見聞其事」，才具有證明力。

 

實務上，代筆遺囑常見的無效情形包括：第一，見證人不足三人或資格不符，例如讓繼承人或其配偶擔任見證；第二，遺囑人未能口述，僅用動作示意；第三，筆記、宣讀、講解環節有缺失，例如僅有筆記但無宣讀或未經遺囑人確認；第四，遺囑人或見證人未於遺囑上簽名；第五，日期未記明，或代筆人姓名遺漏；第六，見證人未全程在場。這些瑕疵都會導致遺囑被法院認定無效，即使有錄音錄影佐證仍難補正。

 

因此，若家屬認為代筆遺囑有問題，可以向法院提起「確認遺囑無效之訴」。若法院判決確定遺囑無效，遺產就會依照法定繼承規定來分配，而不是依該遺囑內容。這也是為什麼學理與實務都強調，代筆遺囑雖然提供遺囑人無法親書時的替代方式，但因要件繁複、瑕疵即無效，實務上風險極高。律師與法院常建議，若情況允許，應優先選擇自書遺囑或公證遺囑，以確保效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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