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子於養母死亡後，單獨與養父終止收養關係，則其是否仍得依民法第1140條之規定代位繼承養母之父之遺產？

問題摘要：

養子若於養母死亡後，與仍生存之養父終止收養關係，該終止僅及於養父，對已故養母不生終止效力，其與養母間之收養法律關係仍屬有效存在。在符合代位繼承條件（如養母先於其父死亡）之情況下，該養子即可作為養母之直系卑親屬依法代位繼承養母之父的遺產，並不得回復與本生父母之法律關係，也不得就生父母之遺產主張繼承權。此一制度設計乃為確保養子女與養父母家庭結構之法律穩定性，並避免因單方終止收養後隨意主張雙重繼承權而導致繼承制度失衡。

律師回答：

關於養子於養母死亡後單獨與養父終止收養關係，是否仍得依民法第1140條規定代位繼承養母之父之遺產問題，應從收養關係終止的法律效力與代位繼承的法定條件來綜合判斷。民法第1140條規定，若繼承人於繼承開始前死亡，其直系卑親屬得代位繼承，即代為承受該應繼承人本可繼承之遺產。繼承人應於被繼承人死亡時尚生存，符合「同時存在原則」，才能取得繼承權。若繼承開始前即死亡或尚未出生者，即喪失繼承資格。而在收養關係中，養子女自與養父母成立收養關係後，即法律上視為婚生子女，得與養父母及其直系血親尊親屬發生法律上的親屬關係，依法享有與婚生子女相同之繼承權，當然也包括代位繼承。

收養關係之終止，依民法第1080條第1項規定，須養父母與養子女雙方以書面合意終止，並非因其中一方死亡而當然消滅。又民法第1080條之1規定，養父母死亡後，養子女得聲請法院許可終止收養。是以若僅由一方（如尚生存的養父）與養子單方終止收養，則終止效力原則上僅及於尚生存之一方，對已故之一方並不發生溯及終止之效力。換言之，即使養子與養父終止收養關係，但其與已故養母之收養關係仍繼續存在。

收養終止協議僅在雙方均為生存者時方能成立，若其中一方已死亡，則無從就該死亡者之收養關係為終止之合意。因此，某甲與養母丙之收養關係因丙之死亡無法為終止之協議，依舊有效繼續存在。該收養關係如未經法院另行裁定終止，則養子某甲與養母丙之父（即養祖父）之法律親屬關係仍成立，倘丙之父死亡，且丙於其死亡前已先行過世，則某甲作為丙之直系卑親屬，自可依民法第1140條規定代位繼承其養祖父之遺產。按養父或養母死亡後，養子女與已故養親之收養關係，不能視為當然終止，又依民法第1080條第1項、第2項規定，終止收養關係應由養父母與養子女雙方以書面同意終止之。故如養父死亡者，其與養子女間之收養關係原則上即屬無從合意終止，縱養子女單獨與其養母終止收養關係，然因養父已死亡，其效力僅及於養母，並不及於已故之養父，養子女與養父間之收養關係仍屬存在，從而養子女與其本生父母間之關係仍屬無法回復。本案某甲於43年7月8日由養父某乙養母某丙收養，72年間養母某丙死亡，至75年10月20日養子（某甲）單獨與養父終止收養關係，依前開所述，養子某甲既僅與其養父某乙單獨終止收養關係，其終止收養之效力不及於已故之養母某丙，即其與養母之收養關係仍繼續存在，如符合民法第1140條代位繼承之要件者，自得代位繼承養母之父之遺產。又養子某甲與其養母之收養關係既仍存在，則其與本生父母間之關係，即無從回復，依法自不得繼承其生父之遺產，併予說明。（參見法務部82年4月27日法（83）律字第08409號函） 

另一方面，由於收養關係仍存在，依法不得回復與本生父母之法律關係，亦不得主張繼承其生父母之遺產。民法第1083條規定亦指出，自收養關係終止時起，養子女與其本生父母間之權利義務始回復，故在收養關係未終止或未經法院裁定終止前，養子女與其本生父母仍處於法律隔離狀態。以此而言，某甲在終止與養父某乙之收養關係時，因養母丙已死亡，無從終止與其間之收養法律關係，因此某甲不得恢復與本生父母之繼承權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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